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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以往要漫长的等待中,  到了晚上七点,夏月月还是没有回来。

纪晔回忆着这些天听到的有关夏月月的话,里面夏月月除了上节目那天以一种很轻的声音提到过他,  后面三天都没有再提到他。

她是不是已经把他忘了?

是不是像他想的那样,  之前照顾他,  给他暖手听音乐,  不过是她一时心血来潮。虽然她不像别人一样有害自己的心思,但也只是稍纵即逝的同情心,就像是对待路边的小动物一样?否则,他只是一个植物人,  又不能给她带来什么利益,她为什么要特别照顾自己?

纪晔心中划过讽刺。

连自己的父母都不在乎他,一个刚见过一面的陌生人又怎么会把他放在心上?

他不该对任何人有额外的想法的,  世界上怎么会有人在乎他。夏月月回不回来,什么时候回来,  又与他有什么关系?

他竭力让自己不再去想夏月月,  以后就算她回来了,自己也要保持一颗平常心,没有期待,也就不会有失望。

帮佣们完成白天的任务之后就离开了,  房间里又剩下他孤零零一个人,纪晔心底升起一股子悲凉,  他感觉自己就像没有生命迹象的雕塑,  有种说不出的失落。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传来,  纪晔闻到一股奶香味,像是……孩子的味道。

纪骁骁趴在床边,歪着头盯着纪晔看,  没有看最喜欢的动画片也没有玩玩具,出奇的安静。

虽然纪晔是他的堂哥,但是从他出生到现在,总共也没跟跟这位堂哥说上几句话。

一方面是纪晔性格冷漠,堪称冷血无情,除了公事很少与人说话,而是他本身寡言少语,连他的父亲都同他没什么话好说,他一个小孩子又能同他说什么话呢。

也就是有一次纪曦堂哥不小心把纪晔堂哥的一个汉白玉的小摆件给摔碎了,道歉的时候骁骁刚好在场。

那时候,纪晔堂哥刚做完一个大单,听说连续熬了好几天的夜,但他的眼睛依然很亮,他就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手里摔碎的东西,再抬眼看纪曦堂哥。

那双漆黑的眼睛里散发出瘆人的寒光,如果蛰伏中的猛兽,那个狠劲让骁骁的小心脏砰砰直跳,纪曦堂哥更是吓到话都说不利索。

骁骁只是旁观,但还是被纪晔那种带着明显敌意冒着寒气的眼神给吓到了。

从此以后,骁骁都躲着这位堂哥,除了纪晔偶尔来探望一下父亲,稍稍碰个面,其他的的时候都很少有交集。

其实不止骁骁,连骁骁那个正在读高中的哥哥,还有纪家的几个后辈都十分的畏忌这位堂哥,见到他能躲就躲。

骁骁这次之所以会来看纪晔,完全是因为夏月月。

本来骁骁对除了他妈妈以外的女人都不怎么喜欢,他的那些堂姐要么喜欢打扮买买买,要么就是事业型女人,整天和人勾心斗角,没人愿意陪他玩,只有夏月月。

她长得漂亮,性格也和骁骁合拍。

她很少化妆,身上没那种怪味,几乎整天都陪他玩——虽然只是和他一起看狗血电视剧,而且还必须看她喜欢的。

在骁骁心里,夏月月是他的好朋友,既然如此,他怎么着也得来看一下好朋友的老公,即使她老公是他特别害怕的冷面佛。

看着床上躺着的脸色苍白的男人,骁骁抿着小嘴。

和月月在一起的时候,她是有提到纪晔堂哥的,说自己不在别墅,不知道纪晔情况怎么样了,骁骁能听到她语气中的担心,还见她私下里跟白助理打过电话。

她这么一个没心没肺、连自己都懒得照顾的人,都亲自开口关心人了,应该对纪晔堂哥有点感情。

可是她录完节目后有点收尾的事情要做,不能马上回来,骁骁就主动过来看纪晔了。

一年多不见,纪晔堂哥瘦了许多,要是月月回来见到这样的他一定很伤心。

骁骁若有所思地摸着自己的小下巴,然后迈着小短腿走了出去,再回来的时候,抱着个的小板凳一晃一晃走过来放在床边,手上还拿着个热毛巾。

他站上了小板凳,小肉手捧着热毛巾,踮着脚小心翼翼地用毛巾一点一点地敷着纪晔的脸,还不忘用小手扒拉开他略长的头发。

敷完脸后,他想了想,从鼓鼓的小口袋里掏出了一包还没开封的q,q糖。

这是月月最喜欢吃的糖,是月月送给他的,现在就和纪晔堂哥分着吃吧。

他撕开包装袋,先给纪晔喂了一颗,再放一颗到了自己嘴里,踏下小板凳歪着头盯着纪晔看。

纪晔本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一个人待下去,没想到这个几乎是素未谋面的小堂弟会特意来看他。

自他成为了植物人后,除了叔叔,纪家没有一个人来看他,连猫哭耗子般演一下的人都没有。

这也很正常,他们和纪晔只是血缘上的关系,私底下就没拿他当亲人,所以当然不可能来看他。

于是,纪晔心中也权当没有这些亲人。

反正从小到大他都是这么过来的。

无论是热闹的节日,还是受了大大小小的伤,他都习惯了一个人待着,因为知道没有人会关心。

即使他见过别人受了伤会被怎样细致温柔的对待,会被多少人担心。

从来没有人真正关心他,他早已经习惯,因而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人愿意过来看他,给他用热毛巾搽脸,还能被喂糖。

嘴里的糖是草莓味的,酸酸甜甜的,他有一年多没有吃过这样的味道了,甚至,他有一年多没有吃过东西了,他的生命都是靠营养针来维持的。

这么新鲜的,清新的味道……有些虚幻到不真实的感觉。

纪晔的呼吸漏了一下,融化的糖浆流到他的喉间,果味的清香传到他的鼻尖,令他眉间轻轻一跳——竟然不是做梦!

原来,真的有人来看他了……

而且不是路过,是特意来看他的……

而这一切的契机,是因为那个叫夏月月的女孩。

方才冰冷的心,因为这久违的味道,而陡然重重跳了一下。

接着以极其细微的速度加快。

又听到骁骁心里的话,说夏月月一直关心着他,没有按时回来是有原因的,冰冷的心慢慢回暖。

他微微吸了口气,却无法平复自己内心的波涛。

她居然把他的事放在了心上,还无意间影响了骁骁过来看他!

虽然完全无法理解夏月月为什么会关心他,为什么从来没有表露任何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东西的意图,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但是这件事正让他心中的天平一点点往偏向夏月月的方向倾斜。

即使此时他的世界依然是黑暗的,但是这浓到仿佛散不开的黑中忽然生出了一点点微弱的光。

那颗糖果的甜味,无限在他嘴里放大,仿佛永远都不会消逝。

“扑通”、“扑通”,纪晔的心越跳越快,越跳越快,脑子一阵眩晕。

开始他以为是自己太过激动,所以没有在乎,可随即他仿佛听到汽车车门开裂的声音,耳膜里嗡嗡作响,浑身冷汗直冒,全身肌肤疼痛欲裂。

纪骁骁趴在床边看着看着,忽然听到纪晔呼吸急促,额头上细细密密的一层冷汗。

本就苍白的脸色现在变得毫无血色,嘴唇干燥到起了皮。

怎、怎么回事?!

纪骁骁手上的袋装软糖掉在了地上。

他一个三岁的小孩哪里见到这种场景,当时就被吓住了,忽然想起偷偷溜进来的时候,帮佣私底下说的话。

“我看前总裁活不成了,脸一天天的灰白。”

“他们有钱人就是这样,明明大半只脚踏进鬼门关的人,还要救,结果不是还没改变?还不是要准备丧事?”

“纪晔堂哥,要……死了吗?”

纪骁骁怯怯地看了纪晔一眼,有点害怕,想要逃走,刚迈了几步,想起了夏月月,他忍住害怕,马上四处查看有没有可以打电话的地方,同时大声地喊着救命。

小小一个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溺水的感觉突如其来,纪晔看不见,其他的感官却尤其灵敏,铺天盖地的窒息袭来,周身的温度也越来越低。

他不禁又回忆起了溺水时的场景。

为了避让货车,他的车冲到公路的围栏意外落水,水中,他好不容易打开车门,正要游出去,车门却被重重地关上,然后是反锁的声音。

透过层层水光,恍惚中他看到岸上两个熟悉的身影,像是在笑。

他怔怔地望着,看到那双和他有八成像的眼睛,像是恍然大悟,又有点不可置信。

心仿佛被冻住,他被自己的亲生母亲和同父异母的弟弟联合逼上了死路。

有一只愤怒的野兽在她身体里咆哮,他却一点声音都喊不出来。

纪晔当时没有眨一下眼睛,只是觉得他的世界晦暗如蜡烛燃尽的刹那。

他被困在车里,极度的窒息让喊不出来,四面八方的水无孔不入钻入他的嘴里,鼻子里,就像他身体里的痛苦和愤怒肆意乱蹿。

当看到多年未见的母亲时,他几乎要破口而出:“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一个可以毫不犹豫舍弃的累赘吗?”

用尽一切可以除掉他的手段,即使以母亲的名义骗他说想见他。

纪晔不知道纪曦是什么时候和他的母亲白筠联络上的,当被困在车里的时候,他居然没有任何恐慌,整个人平静得近乎诡异,因为他知道不管怎么样,那两个人都不会放过他吧?

“纪晔!纪晔!放松!”

正当他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迷迷糊糊间,他好像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感觉到有人用热毛巾轻柔地擦拭他的脸。

纪晔心中笑了笑,是不是人在死之前都会给自己一些美好的幻象?

“纪晔,深呼吸,放松,没事的!”

一道轻柔温和的声音仿佛拨开层层云雾穿透他嗡嗡作响的耳膜,不厌其烦地叫着他的名字。

细嫩的手温柔有度地抚摸他的脸,他感觉自己一点点的被平复了,呼吸渐渐顺畅。

本来窒息的溺水者突然找到了一块浮木,黑暗的地狱里落入了一道阳光。

……

夏月月一结束收尾工作就匆匆赶回来,到了别墅后就听见骁骁急吼吼的声音,根据他凌乱中的只字片语,夏月月很快猜出是纪晔出事了,于是马不停蹄地跑去纪晔的房间。

病床上男人的黑发盖着宽阔的额头,眉毛漆黑挺直,一张脸棱角分明却近乎孱弱,他困难地呼吸着,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瘦削的身体仿佛不堪一击,仿佛下一秒就要原地去世。

心电监护仪发出高频率的刺耳的声音,夏月月吓了一跳,她一颗心被揪紧,马上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给白令打了个电话,又拿了一条热毛巾帮他擦汗。

夏月月不太会照顾人,但是基本的一些常识她还是知道的。

保险起见,她不停地擦汗,不停地在他耳边鼓励他——听说植物人的某些感官还是有的。

骁骁则是像一条小尾巴一样跟在她身后忙前忙后。

经过两人的悉心照顾,纪晔的呼吸总算是均匀了一点,眉心也展开了,看起来似乎没有那么难受了,苍白的脸色也恢复了一点点血色。

看他的嘴唇有些干裂,夏月月接了一小杯温水,小心翼翼喂给他喝。水渗进去之后,男人的嘴唇略略恢复了亮色。

很快医生团队就过来了,有了他们的加入,夏月月松了一口气,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等。

看着医生们紧皱的眉头,夏月月深吸一口气,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这些医生都是专家,纪晔堂哥一定会好起来的。”骁骁握着夏月月的手安慰她。

夏月月这个时候也也顾不了吐槽了,轻轻点点头。

领头的医生查了一下纪晔的体征,回头望了夏月月一眼,“照顾得很及时,再晚一刻总裁就不行了。”

夏月月怔了一下,礼貌地点点头,给骁骁找了个房间让他好好休息,自己退出房门在外面等着。

……

纪晔后面又陆陆续续发作几次,但是都被医生有效地控制住了。

等到他终于清醒的时候,就感觉自己的手正被一只纤细的手攥着。

那只微凉的手像是质量上乘的软玉,掌心清爽,即使他看不见也知道这只手的形态很好。

久违的熟悉甜香丝丝钻入他的鼻尖,纪晔毫不费力地判断出这个人是夏月月。

她居然一直在守着他,纪晔下意识地想。

从来很少关心别人的纪晔,难得产生了一个想法,守了他这么久,夏月月吃饭了没有?睡觉了没有?

可夏月月此时没有任何关于这个话题的想法,所以此事他不得而知。

纪晔回想了一下他突然发病时的情形,当时只有骁骁一个小孩子,根本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大叫救命,直到后来夏月月过来,再就是后来的医生团队,所以这次又是夏月月救了他。

干燥的嘴唇上滴上了几滴水,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口渴被夏月月发现了。

纪晔感觉到两道目光正在直直地注视着他,从他的额头,划过脸庞,细致地看了一下他的五官,最后才幽幽地离开。

他虽冷血无情,但是不是一个木头,对于男女之间的那点事他是了解的。

夏月月正在欣赏他的脸。

这个认知让纪晔心跳微微加速,还产生了一丝莫名的期待和欣喜。

虽然自己对夏月月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多有猜测,但是想到她两次救了自己,纪晔早已抛却了那一丁点的偏见。

这样的女孩,就算她喜欢钱,如果只是做一对表面的夫妻,应该是不错的。

房间里静悄悄的,所有的猜忌与焦虑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在他的身体里消散。

随着这个想法的出现,另一个想法也随之出现。

夏月月长得是什么样子?

轻吸一口气,纪晔少有的放空了自己的大脑,失神了。

可惜他是个植物人,身体不受自己的主宰。

如果他永远这样,那夏月月……

想到这里,他猛地打住,心中升腾起一丝烦躁,为什么上天让他的神志清醒,让他能听见别人的心声,却独独不让他睁开眼睛,如果可以……

等一下。

纪晔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既然他的神志能清醒,就说明他的病正在恢复,那么睁开眼睛也不是不可能吧……

刚想到这里,他的左小指头触电般地动了一下。

纪晔:“!”

虽然不至于喜极而泣,但是纪晔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他深吸了几口气,试图再次让它动一下,却是不行了。

没关系,纪晔幽幽地想,时间长了,就可以了。

鼻尖的清香似乎都馥郁了许多。

骁骁小胖手揉着眼睛,一晃一晃地来到纪晔的房间,刚进门就看见纪晔的手动了一下。

小家伙一双水漉漉的眼睛吃惊地瞪大,指着床上的男人:“纪晔,纪晔堂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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