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千鸿对她说道:“你伤口深,尽量别动。”
“昨天,谢谢。”她轻声说道,声色温柔细软。
“不用说这些客气话。”景千鸿蹙了蹙眉,说道。
大夫走到她床榻将她胳膊上的纱布小心翼翼的拆下,却还是扯疼了温怡,他们就见温怡疼的脸色煞白,毫无血色,牙床打颤,她紧咬着下唇瓣,几乎要将唇瓣咬烂。
“大夫,您轻点。”芷晴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恨不得上去代替她承受这份疼。
“老夫这儿也只剩一点儿止血的药了,还请温怡小姐这几日多注意点儿,若再扯了伤口,这胳膊怕是要留疤。”
温怡面露难色,哪个女人会愿意自己的身上留着狰狞难看的伤疤。
“皇宫里有西域进贡的药膏,可以祛疤。”
景千鸿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当即说道,江黎跟着应和道:“对对对,定是不会让你留疤的。”
温怡莞尔一笑,谢道:“谢谢三王爷了。”
“对了,吴常将军可从顺安县回来呢?”
吴常带人去顺安县买粮已有好几日了,再不回来,将士们可真没粮了。
一说到这个,江黎就来气,“昨日下午已经回来了,可顺安县的粮大都被别人买走了,所剩无几。”
照吴常说的,那些商贾家的粮食,还有卖粮的地儿,粮食都在前两天被别人买走。谁家是饿死鬼投胎,买那么多粮食。
“谁会跑到顺安县买粮?”温怡蹙了蹙眉,与他们一样,疑惑不解。
顺安县是徽城最偏远的县城,若不是他们一时急需怎么会想到去顺安县买粮,所以谁会跑到顺安县买粮呢?徽城那么大,哪个县不好,偏生与他们同一个时间点。
“现在我们只能等悟澜回来了。”悟澜回来,定是会运粮过来。
算算日子,悟澜已经去京城有四五日了,估摸着也就这两日便能回边疆了。
殷觞绕了大半个军营,最后才得知霍辞恩他们都在温怡房里,敲了敲房门,霍辞恩转而看向他,问道:“什么事?”
“将军,悟澜回来了!”殷觞如实说道。
“悟澜回来了?”江黎听见悟澜二字,下意识回头,“在哪?”
殷觞说道:“在营帐。”
说时迟,那时快,刚刚还在算悟澜约莫这两日回来,殷觞就来禀报悟澜已经在军营。
“你在房里好好休息。”话是对温怡说的,语毕,带着江黎他们便往军营走去。
大夫将她胳膊包扎好后,又叮嘱了几句,便拎着药箱离开,一时房间里只剩下温怡与她丫鬟芷晴。
“小姐要喝水吗?”
“扶我起来。”温怡用另一只完好的手将被褥掀开,欲要下床。
吓得芷晴连忙上前扶着她,说道:“小姐,大夫方才说了让您不要乱动,您就在房里歇一日吧!”
“我是胳膊受伤,又不是身子瘫痪,休息什么。”她边说边下床,不顾芷晴阻拦。
“战事有霍少将军他们,您何必总劳心劳力。”
芷晴话刚说出口,温怡便一眼瞪过去,吓得芷晴下意识的抬手捂住嘴。
小姐最是不愿听的就是这些话,她这不是找打吗?
“我既在边疆战营,就该劳心劳力。”她说话没了往日的温柔细软,反倒有些严肃。
“对不起,小姐,奴婢知错了。”芷晴认完错后,便蹲下身子给她穿鞋,然后扶她下床洗漱更衣。
江黎看了一眼军营外,除了站岗的士兵,什么也没有。
刚进营帐就见悟澜单膝下跪,抱拳说道:“属下参见少将军,三王爷,少爷。”
“调了多少粮草来呢?”霍辞恩边向书案走去,边问他,心情也因为他的回来好了些许。
悟澜有些羞愧,低着头,沉声道:“属下无能,未能带粮回来。”
霍辞恩顿时抬头看向他,脸色暗沉,就听江黎问他:“为什么?”
边疆打战,粮草被烧,皇上不给他们粮食?是要活活饿死他们?
“平城日日暴雨,堤坝倒塌,发了洪涝,二王爷运了京城大半粮草和宫中太医去了平城,京城粮草不足以运来边疆。”
霍辞恩不由皱眉,“太子怎么说,何事送粮过来。”
“属下回来时,六王爷已经去徽城筹粮了!”顿了顿对着江黎说道:“关小姐也去了。”
江黎咧嘴一笑,不可置信的朝他说道:“你怕不是记错了,就关沐曦那人,会愿意去徽城筹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