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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周目宁问:“大哥,所以你真是来夺我舍的吗?”
“你别抬举自己了。”褚东溟说:“我要是真想夺舍,至于找你这样的吗?我肯定冲着祁百川去。”
周目宁一方面觉得褚东溟说得对,一方面还是有些克服不了心里的恐惧。
左右褚东溟看起来也没有要害他的意思,还跟乐意的要去礼州帮他查探真相。周目宁踌躇一会儿,说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褚东溟。”说完,褚东溟随便收拾了一下东西,打开门走了出去。
周目宁觉得这名字耳熟,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见褚东溟走远,连忙跟了上去,把这问题抛之脑后了。
褚东溟从堂明身上搜刮了一些看起来值钱的东西,卖了以后换了一些钱财。
他想雇一辆马车去礼州,奈何车夫一听说礼州就跟见了鬼似的死活不肯去,只好退而求其次买了把伞。
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用法术做了个传送阵,再次来到了礼州城门口。
“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用法术去礼州?”周目宁问。
“人多眼杂的,你想被修真界追杀吗?”褚东溟顺口就说。
其实用法术也没什么,只是褚东溟不想多用魔族的功法,百害无一利的东西,他怕自己再次失控。
礼州的大雨仍旧没有停歇,褚东溟撑着伞路过城门口的那口井,据说周目宁就在这干屠城的事。
他勾头往井里看了看,井中的水浑浊不堪,因为连日大雨的缘故,水满的快要溢出来了。
褚东溟没来由地就觉得烦,他撑着伞问周目宁:“你想起来什么没有?”
周目宁摇头,他对此一点印象也没有,倒是想起来证人青桃的说的话,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我也没印象。”褚东溟嘟囔道。
以阵养阵的手法在魔界最为常见。通常用来窃取他人的修为。
褚东溟从前也遭遇过不少。一般来说破解阵法要从被供养的阵法开始,现下不知道被供养的阵法到底在哪里,只好从这个桃树阵法开始。
他走访了大半个城池种的桃树的人家,发现这些桃树都是按照一定的距离有规律地栽种。它们开的同样茂盛,在风吹雨打中没有一点被摧残的样子,生命力顽强得像假的树。
可褚东溟摘下一朵桃花,又是实打实的触感。
祁百川说这个阵法是以生灵入阵。这世间的每一种东西都有灵,而桃木又属阳性,灵气充足。
这么多的桃树聚在一起,就像把充盈的灵气源源不断地往这里汇聚,这到底养的是什么阵法?
褚东溟沉思着,折下一株桃枝。
那株桃枝只在他手上停留了一阵,就化为了齑粉。
褚东溟见状也不多言语,足尖轻点飞上了屋顶。他踩在檐角,略微犹豫了一下,就捏了个法诀注入手中的伞上。
然后他轻转手中的油纸伞,转动的同时油纸伞四分五裂,有黑色的雾气裹挟着伞骨迅速飞向四面八方。
那伞骨接触到周围的桃树,竟普通利刃一般轻而易举地就把桃树切断了。
一棵棵的桃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腐化漆黑。
大半个礼州城的桃树被砍完,伞骨死死钉在墙上。
随着桃树被拦腰斩断,覆盖在礼州头顶的乌云散开,大雨停了下来。
褚东溟的衣服全都湿透了。他捋了捋袖子,不知是不是被雨淋了的缘故,脸色有些苍白。
周目宁见了他这般作为,目瞪口呆。
他觉得褚东溟说得很对,这样的人物压根没必要找他这种小喽啰夺舍。
一个人实力强大与否,从他施法时不经意散发出来的威压就知道了。
褚东溟总骂周目宁是废物,但他只是在修真界算得上废物。
周目宁虽然才是筑基期,但是行走凡间已是绰绰有余。普通的法术他也会一些,抓贼逮捕凶手不在话下。他曾经一人逼退官府的一万兵马,这些年行侠仗义从未失手过,民间见了他的身手都当他是活神仙。
虽然不知道褚东溟到底是什么实力,但可以确定,如果褚东溟真想杀他,他是一点反抗机会都没有的。
褚东溟从屋檐飞下来,现在街道上试图回忆起三百年前自己学的净衣咒到底怎么用。
有些法术几百年没用过了,都快忘了。
就像净衣咒,他在魔界也算锦衣玉食,大半辈子没遭受过淋雨这等折磨,压根没机会用。
他心中实在是烦躁。
褚东溟到处走了走,随便找了一户人家进去想歇一会儿,推门的时候发现门被人从里面反锁了。
屋内传来瓷碗碎裂的声音。
“怎么了?”见他推了门之后一动不动,周目宁不由得问道。
“你会撬锁吗?”褚东溟反问。
“怎么可能!”周目宁说,“我干的都是正经事。”
褚东溟点点头,退开示意周目宁上前:“那你敲门吧。”
周目宁:“什么意思,你怎么不用你的真气把门劈开?”
褚东溟说:“这里面有人。我把人家门弄坏了多不好啊。”
“什么?”周目宁退得老远,好似门里面有什么洪水猛兽,“你别开玩笑啊!”礼州城人都死光了。
“里面要是有人,上清宗的人怎么没发现?”周目宁问。
褚东溟安慰他:“没事,没准里面打开门蹦出个祁百川呢。”
正说着,原本安静的街道传来吱呀一声开门的声音。
周目宁顿住,又后退了好几步,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褚东溟一边在心里笑话他没出息,一边抱着手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开了一条缝的门。
面前的木门只来了一条窄小的缝隙,从里面露出一只眼睛,那只眼睛转动着观察了一会儿,然后消失不见了。
紧接着,门被彻底打开,露出门后站着的人。
那是个身穿灰色粗布麻衣的小姑娘,约摸豆蔻年华,唇红齿白,右边下颌骨上有一片烫伤的疤。
那姑娘观察了半天,终于开口了:“你是外乡人?”
她的声音清脆如同银铃,面上是一派天真。
“是的。”褚东溟闻言笑道:“姑娘,你家大人呢?”
姑娘闻言瘪了嘴,豆大的眼泪从眼眶中落下来:“我一回来,我爹我娘都不见了。”
她抹了把眼泪,哽咽道:“不……不仅如此,连邻居的婶婶伯伯都不见了。我找不到他们。”
小姑娘哭的梨花带雨,周目宁都忍不住动容,想到礼州屠城的事,对褚东溟道:“要不然你哄哄她。”
褚东溟一点也不想哄。
他上辈子最擅长的事就是无动于衷。别说小孩哭了,就是小孩抱着他腿把眼泪鼻涕抹他腿上,他都能一脸冷漠地把小孩丢开。
如果是三百年前的祁百川对着他这么干,他或许还能牺牲一只袖子帮他擦一下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