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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岳以觉叫岳松雪简单收拾了东西,随他去青峦庄同住。两人还没出燕掠阁,岳以觉迎面便见到父亲,笑着跑过去喊爹。这父子两个很是相像,都是眉眼含笑,不同的是,这中年男子气度更加沉稳。这中年男子名叫岳宁星,他兄长便是青峦庄庄主,岳宁瀚。哥哥承袭了定北王的王位,他就乐得清闲,不理庄中事务,平日只喜欢习武和四下游玩,有些游侠习气。二人称得上兄友弟恭。
“这是我自己选的陪练。”岳以觉给他介绍岳松雪。
岳宁星细看岳松雪,端详打量一番,见他眼神清正,料定燕掠阁的人家底干净,便点了点头:“也好。”说着,轻轻打了一下岳以觉的脑袋:“说了陪你来,你跑得倒快。”
“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得空。”岳以觉撇撇嘴。
“叫什么名字。”岳宁星问道。
“岳以觉。”
“问你了么。”岳宁星被他逗笑了。
“回大人,我叫岳松雪。”
“松雪。”岳宁星挑挑眉,“姓的哪一个岳?”
“呃,并非名门之后,平民百姓的岳。”
“哪里人士?”
“靖城人士。”
“西北边关?今年多大年岁。”
“二十二岁。”
岳宁星惊地又抬头端详他,岳松雪下意识地低垂眼神,岳宁星追问:“家里还有谁?”
“无父无母,只有未过门的妻子。”
“谁抚养你长大?”
岳松雪叹了口气:“既然您问。我是被人当做奴隶养大。我自知我身份低贱,恐怕……”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岳宁星拍了拍他的后背,深深地看着他,“名字,谁起的。”
“当时的主人起的。说法是,来源于一句诗。岁暮满山雪,松色郁青苍。”
“有何信物?”
“您怎么知道?白玉平安扣。”岳松雪惊地说道。
“果然。带在身上么?”岳宁星问道。
“在我家掌柜身上。”
“去找你家掌柜,要回来。这件事事关重大。”岳宁星说道。
岳松雪半信半疑,要回了平安扣,和他一道去青峦庄。
一进庄里,岳松雪并不觉得惊叹。他见惯了王府,这里比敬王府不过是多了些花花草草,更有些灵秀气。岳宁星带着他,兜兜转转,去岳宁瀚的房间。
屋里,正坐着这位岳王爷。这位岳王爷的气质,真有些岿然不动的意思。他头发斑白,神态安静肃穆,那双眼睛深不见底,目光却极尽温柔。岳松雪被他的眼神震慑住了,忘了要移开视线,就那么定定地看着他。岳宁星进屋来就屏退旁人,关了门,不等岳宁瀚说话,便将白玉平安扣递给他。
“这?”岳宁瀚再也不能保持平静,站起身来,拿着那白玉平安扣,反复端详,又看向岳松雪。
“你们长得很像。这孩子是西北靖城长大,二十二岁。”岳宁星低声说道,“这字,绝对是霞染刻上去的,不会有错。这个嶽字,故意少了一个点。和他临终之前告诉你的一模一样。”
岳宁瀚说不出话来,激动地走向岳松雪,掐住他的胳膊,凝视着他的眼睛,生怕他跑掉。
“孩子,你从小戴着它吗。”良久,岳宁瀚终于颤抖着问他。
“不是。是有人说,我从小戴着它。我刚刚得到它,还不到一个月。我从前追随戎族,我是敬王府豢养的犬奴,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这东西,八成只是没人要的战利品,被我的主子得到了,转赠给我。”岳松雪没法欺骗面前这个失意的人,遂和盘托出。
“不,你瞎说。你就是我的以青对不对?”岳宁瀚的眼泪已经掉下来了。
“不知道。我不知道。”岳松雪看着他哭,也觉得鼻子发酸。
“哥,你冷静。”岳宁星搀着他,“或许,他真的是以青。或许……”
“不会的,不会的。”岳宁瀚手里握着这平安扣,心痛得难以呼吸。二十多年了,他终于再次见到这枚货真价实的平安扣,面前的这个孩子,他却不能断定是不是他的以青。无论他是或不是,线索都永远中断了。
“哥。别追了。”岳宁星说着,有些哽咽,“无论如何,他有信物,他就是你的孩子。别追了。”
岳宁瀚痛苦地摇摇头,只是痴痴地看着这枚平安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