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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岳松雪搀着岳宁瀚，去庄里一个幽静的庭院。院子里，一株柳树，斑驳树影下的藤椅上，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怀里抱着一只火红色的狐狸。岳松雪认得，这是庄里的老夫人，是岳宁瀚的娘。
“看着精神好多了，还难受么？”岳老夫人要站起来迎他们，却被岳宁瀚抱去了怀里的狐狸，笑着掂了掂：“傻狐狸，又重了。”
“如今，以青也回来了，你是不是再……”岳老夫人说了一半，被他打断：“娘，这件事就不要提了。”
“你的意思，就只靠着以觉，让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他。万一他出了差错，岂不是后继无人。难不成要从旁支过继一个来？”岳老夫人无奈地说道。
岳宁瀚和岳宁星，听这番话不知道听了多少遍。只是一个不肯再成亲，另一个福薄，这么多年了也不曾再有一个孩子。
“娘，我实在是年纪大了，没有心力再应付一个女人。年纪大的我不爱，年纪小的，耽误人家青春。另娶这种事就算了吧。”岳宁瀚说道。
“小王八蛋，我不跟你说。”岳老夫人说着，白了岳宁瀚一眼，继而拉住岳松雪的胳膊，“以青啊，来，跟奶奶进屋。就让他在外面站着吧。”
“他还是叫岳松雪吧。”岳宁瀚说道。
“你个犟种，我懒得跟你说。这就是我孙儿，我就这么叫他。你还管得着你娘么？”岳老夫人呵斥了他几句，拉着岳松雪进屋里去。
“以青啊，去祠堂拜了你爷爷没有。”岳老夫人问道。
“拜了老庄主。”岳松雪迟疑了一下，说道。
“唉。你跟你爹，都倔到一处去了。其实，你长得很像你娘。你爷爷若是活着，会很喜欢你这样的孩子。”岳老夫人拍了拍他的手。
“老夫人，我……”
“我这个年纪，还不配你叫一声奶奶么。叫老夫人也太生分。”
“奶奶。”岳松雪只得这么叫她。
“好孩子。”岳老夫人怜爱地抬手要摸他的头，他低下头来。
“怎么还穿这一身。未免太朴素了些。”岳老夫人摸了摸他的头发。
“这衣裳，是我家掌柜为我新做了不久。换掉太可惜了。而且，我在这里，毕竟名不正言不顺，若是被人说我张扬高傲，就更难容身了。”岳松雪谨慎地答道。他从前在敬王府里，就常听小公子说，当朝的王爷和世子如何明争暗斗，他夹在中间，是如何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只能明哲保身，韬光养晦。岳松雪其实并不完全理解，只不过，低调行事总是没错的。
岳宁瀚撒了狐狸，从外面进屋来，正好听见他这一番话，没想到他有这样的心思，便问道：“谁教你这些的？”
“从前跟着戎族的一个小王爷，他们那里，王室宗亲斗得很厉害。我看着主子的一举一动，不得不猜测主子的心思。”岳松雪说道。
“如此也好。只是，在庄里，你不是谁的仆人，不要一口一个主子。”岳宁瀚深深地看着他，说道。
“是。”岳松雪乖顺地应道。他心想，说到底你是王爷庄主，我是草民一个。如果你真当我是仆人，我也不敢不从。你高兴了，自然会给我好脸色看。万一我得意忘形触怒了你，你杀我，不是跟杀死一只蚂蚁一样的容易。
“要算计给我滚出去算计，家里不是说这些的地方。孩子从小吃了这么多苦，你也不知道心疼。”岳老夫人狠狠地白了岳宁瀚一眼。
岳宁瀚被训斥了，就不再做声，低头喝茶。
“一口一个你家掌柜。她现在在哪，什么时候带来见见。”岳老夫人笑着问他。
“是。我家掌柜是燕掠阁老阁主的徒弟，正陪着她师父。”
“燕归的徒弟？”
“不是，是老阁主的徒弟。”
“嗯，如果是燕姐姐的徒弟，辈分还不小。你得叫她一声姑姑。”
岳松雪被逗笑了，岳老夫人拍着他的手：“这个燕老阁主，当年差点嫁给你爷爷。后来，人家这姑娘胸有大志，年纪轻轻就做了阁主，自己武功好，又把燕掠阁发扬光大，终身不嫁。你爷爷很敬佩她，只当她是亲妹妹一样。你家掌柜，如果是她的徒弟，那就太好了。”
“是。”岳松雪听她这样夸，就忍不住笑了。心说我家掌柜，该比她师父还厉害。
“没事就来找奶奶说话。好生学文学武，文武双全才好呢。”岳老夫人殷切地看着他。岳松雪乖乖地点点头，心说那自然是好，只不过，不知道能留在这里多久，学到什么程度。
“行了，你去吧。先生快来给你们讲学了。”岳宁瀚说道。
“是。”岳松雪起身行礼告退。
“你到底当不当他是以青？嗯？你要是别扭，就别认他。你要是认，就认踏实了。这样半信半疑，伤了孩子的心，自己也难受。”岳老夫人终于低声说道。
“照这么说，如果我要把青峦庄给他，娘心里踏实吗。”岳宁瀚冷笑。
“抬杠。”岳老夫人没法反驳，只得说道。
“娘，这件事暂且不提。我在想，我之后，谁来做庄主的问题。”
“除了以觉，也没别人了吧。”
“或许是，星弟。”岳宁瀚叹了口气，“以觉太小了，未经世事，整天的嘻嘻哈哈，还像个孩子一样。我哪有心力带着他。不如先把星弟带着起来，剩下的都是他们父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