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嘉言轻轻唤醒了爷爷，柔声说道，“爷爷，测体温和血压了。”
爷爷缓缓睁开眼睛，机械般地伸出了自己的胳膊。
老病患住院时间长了，就有了心得。
知道每天护士医生的流程，大约什么时候会来查房，什么时候要吃药打针。
这会儿是测生命体征的时间，爷爷没有意外地伸出了胳膊。
穆嘉言撸起病人的袖子，把血压计的袖带绑了上去。
她一手捏着爷爷的胳膊，另一只手拉紧了袖带。
爷爷忽然感到一阵凉意，胳膊一缩，鸡皮疙瘩立刻冒了出来。
穆嘉言也跟着吓了一跳，连忙道歉，“爷爷，不好意思，我手太凉了。”说完又紧张地搓了搓手。
其实这已经是她提前搓过的温度了，奈何摩擦生热并没有自然冷却的快。
穆嘉言常年手脚冰凉，暖气再大也温暖不了她的手。
除非是夏日炎炎的天气，她的手心才有热度。
护士服里穿太多显得臃肿又影响操作，所以她穿的比较单薄。
一件加绒背心都拯救不了她。
虽然其他老师们也穿的少，但是毕竟老师们的手很温暖。
穆嘉言因为这个问题，已经纠结了好多年。
西远的冬天，飘着鹅毛大雪，北风呼啸，刺骨的寒冷。
上学时候，水杯里接了热水太烫，没有办法立即冷却，总不能把水杯放教室外面。
一到这会儿，穆嘉言的双手就是畅销品。
她经常帮周晴还有小组里的同学们给水杯降温，这样冷的快，喝在嘴里刚好是温水。
爷爷见她搓热手心以后继续帮他量血压，抬眼看着穆嘉言，关切地说道，“多穿点衣服。”
老师打发她去测血压之前，数落了她几句。
因为穆嘉言忘记提前检查治疗车物品的有效期，添置新的用品。
穆嘉言有点委屈。
然而爷爷的几个字打破了她的防线，顿时眼睛酸酸地，喉咙里哽咽着，“嗯，知道了。”
然后溃不成军地离开了这间病房。
她知道老师也是无心的，只是想让她形成自己的良好习惯。
穆嘉言难过是恨自己的不争气，不专心，爷爷的那番话让她的状态回升了。
做完任务面对老师的时候又恢复了自己平常的状态。
临近春节，穆嘉言没有打算回家。
风餐露宿，而且只有一周的休息时间，回家一趟完全没办法调整自己的节奏，索性就不会回去了。
小美和小灰灰是云水人，过年理所应当回家。
她们本来都邀请穆嘉言跟着回家过年的，但是穆嘉言没好意思见她们的家长，于是留在了宿舍。
小美和小灰灰拗不过她的性子，只能任由她留下。
正好春节的时候穆嘉言在感染科，那里的师哥师姐也是自己租房子住，打算让小美和穆嘉言除夕晚上过去聚会。
小美因为要和家里过年拒绝了，穆嘉言也拒绝了，理由是既然江越不去了那她也不去了。
就这样，穆嘉言在宿舍过了一个无聊的春节。
开着电脑，看着春晚直播，长大以后越来越觉得过年失去了原有的快乐。
祝福语也懒得编辑了，给每个人群发了一样的消息。
小美和小灰灰还算有良心，特意在除夕夜打电话问候她的情况。
穆嘉言扫了一眼桌上的各种零食小吃，表示过得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