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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梁宣质问的语气在这片寂静中显得尤为突兀,燕君闻声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发现他们在一片假山之间,他只能隔着假山偷听。
“太子于我而言,是天,是储君,是大梁的未来。”萧霖用平静的语气回答着梁宣。
梁宣苦笑:“大梁的未来?那我们的曾经算什么?”
这个问题让偷听的燕君深感疑惑,听对话这俩人明明是在争执,可这语气……就好似吵架的情侣一般。
燕君立即为自己这种想法而唾弃,梁宣可是正正经经的男主,他这也是正正经经的权谋文。
“阿霖,”梁宣轻声道:“如果我说,我不要这皇位了,我将他拱手让给景……”
“太子殿下。”萧霖厉声打断梁宣:“你喝多了,臣送你回殿中歇息。”
“我没有,你放开我。萧祈安,你就是个胆小鬼,你明明也喜……唔。”
梁宣的喊声戛然而止,燕君紧接着听到一些莫名的轻喘声和衣料摩擦声。
他猜测两人是不是发生了一些昨天冲突,打算凑近些看时,刚走没两步,就踩到了一根枯树枝,弄出声响。
“谁?”萧霖怒喊一声,立即松开搂着梁宣腰的手追至声响处,从而忽略了梁宣眼底划过的失落。
梁宣靠着假山低头喘息片刻,等情绪平复后走到萧霖身边,看着那凌乱的脚步问:“会是谁?”
萧霖摇摇头,将视线看向昏暗是远处,语气中多了几分懊悔道:“时辰不早了,臣送殿下回大殿。”
“萧霖,你……”梁宣看着他,失望地吐出:“你就是个懦夫。”
说完他便挥衣袖而去,萧霖在原地深深叹口气,低头看着脚旁的手帕,上面绣着一只展翅翱翔的雄鹰,采用的还是安北针法。
弯腰拾起手帕,萧霖望向梁宣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阵阵绞痛。
不知何时,他们在这场政治的纷争中,成了对立的两人。
儿时的互生情愫终成过往。
燕君毫无方向地穿梭在假山中,耳边还余存着萧霖和梁宣的声音,冷冽的寒风吹刺着他的双颊,可他顾不及疼痛。
他就这样不知疲惫地跑着,也不清楚这样跑了多久,直到撞入一个人怀中,他抬起头,看见了梁琛。
梁琛看着他吹红的脸庞,不禁地抬手捂着问:“发生何事了?”
他的掌心很热,被捂住的两颊十分舒服,燕君却像受惊一般,用力地拍开他的手。
清脆的声音响彻在安静的夜里,燕君看着梁琛泛红的手背,后退一步道歉:“对,对不起,我没事。”
燕君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他感觉自己都有些魔怔了,而对面的梁琛垂眸注视他,手在半空中无力了抽动一下落于身侧。
两人无声地站在这冷风中,远处的宫殿里传来若隐若现的欢笑声,与一处的寂静形成鲜明的对比。
“王爷,”僵持了片刻,燕君抬头故作轻松打破这片寂静,“你怎么也出来了?”
梁琛答:“见你迟迟未归,便来寻你。”
“哦,那谢谢王爷了。”燕君露出笑容,让自己看上去尽量和平时相似,“我没事,就是到处转了转,一不小心迷路了,蠢死了。”
“哈哈,王爷你可别笑话我。我们出来许久了,快回去吧!”
梁琛听着他的语无伦次,想起高台上不知所踪的两人,猜到他应该是受了某些惊吓。
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就不清楚了,也不想急着去追问,只是点点头,等燕君走到他身侧,转身一同回到大殿之中。
大殿内依旧人声鼎沸,两人回到位置上落座,燕君心不在焉地饮着酒,梁琛则用余光时不时观察着他。
两人回来没多久,梁宣和萧霖也一前一后地从侧门进入大厅。梁宣衣衫有些凌乱,眼眶还留着一抹红,萧霖则是面色肃然,落座时还不经意扫了梁琛所在的方向一眼,让燕君胆颤心惊。
随着时间的流逝,宫宴渐渐结束。
燕君跟着梁琛走出大殿,外面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雪,雪花如鹅毛一般在空中洋洋洒洒,好似要将这个充满爱恨的世间染白。
太监递来伞,梁琛在屋檐下将其撑开,与燕君一同漫步与雪地之中。
砖红色的宫墙之下,山水墨色的油纸伞,以及被踩出的深浅不一地脚印,都为这片洁白增添了几分意境美。
“阿嚏……嚏……嚏。”
燕君的喷嚏声回荡在永巷之中,梁琛侧目看着他,关切问道:“可还好?”
燕君点点头:“没事,我们快些走吧,这天怪冷的。”
宫宴里的就是佳酿,入口没什么酒味,过后却酒劲十足。此时的燕君体外寒气逼人,体内燥热至极,一冷一热在身上相撞,这个人都是晕晕乎乎的。
梁琛想快速回到马车上,有意加快脚步,但同行之人步子始终如一,导致他每走两步就得在放慢步伐,等燕君跟上。
两人就在时快时慢地走了大约一刻钟的功夫,才回到马车之中。
马车出了宫闱一路向西而行,燕君在这摇晃与酒劲之下,眼皮逐渐合上。
等他再度睁眼时,人已经坐在了房间内。
燕君迷瞪瞪地凝睇面前半蹲着的梁琛,烛火映暖他整个人,燕君一时没控制住情绪,红着眼眶哽咽:“梁琛,我想回家。”
或许是因为酒劲,又或许是因为被那一幕震惊,燕君心底的不安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