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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第二天午时,梁琛果真如燕君猜想那般,从上朝后便一直未归。他独自在府内用了膳,硬生生磨到午时末,才动身去林家酒楼。
酒楼内,燕君让掌柜将约他之人旁边的雅间空出来,才独自上楼。
走到门口,燕君敲响屋门,屋内传来一道悦耳的女声:“进来。”
燕君挑挑眉,那声音十分耳熟,不过他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了,于是直接把门推开,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居然是揭绨。
揭绨坐在窗前,怀里抱着孩子,看见燕君后,她立即起身迎过来:“你终于来了。”
燕君愣了下,顺手关上门问:“是你约的我?”
“嗯。”揭绨走到燕君面前,满脸心疼道:“你怎瘦得这么厉害,身子可还好?”
每次面对揭绨的这种关心,燕君都会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他深知揭绨是把他当作她那个远在天边的弟弟,但他不是她弟弟,也不想给她抒情。
燕君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还请侧妃自重,我是外男,你我本不应该私下见面,若让他人瞧见,这罪名谁也担不起。”
揭绨的眼睛暗了暗,语气失落道:“我知道,可我就想见见你。”
燕君见她这副模样,心中还是一软,不过都是苦命人而已。他正想说些什么安慰揭绨几句时,揭绨怀中的孩子轻哼一声,同时吸引了两个人的视线。
那孩子已有四个多月大,他哼唧两声后,慢慢睁开眼睛,用他那又亮又黑的眼珠在揭绨和燕君中来回看了会,最后停在燕君身上,再伸出小手在空中挥了挥,似乎想让燕君抱他一样。
“阿尧真的很喜欢你,你要不抱抱他?”
燕君在揭绨的话里下意识伸出手,等他回过神想反悔时,孩子已经在他怀中。他低头看着孩子,小梁琸朝他笑了笑,燕君的心瞬间被这个纯真的笑容融化。
他想,等回家了,他一定要努力买房,娶妻生子,再生一个像梁琸这样可爱的孩子。
“还好我点了不少菜,你太瘦了,需好好补补。”揭绨的声音把燕君从自我想象中拉回。
他抱着孩子看着揭绨,在心中叹了口气后,走到她对面坐下:“我知道你思念你阿弟,可我不是你阿弟,我待会还有事,你若无事寻我,我便……”
“坐一会不行吗?”揭绨突然提高声音,怀中的孩子似乎被惊了下,一副要哭的模样,燕君立即轻拍了拍他的背,孩子慢慢打起哈欠。
揭绨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她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住情绪再柔声道:“我只想见见你,和你用这顿膳,可以吗?”
燕君盯着揭绨看了片刻,感觉她的精神有些不对劲,便没有再刺-激她,用沉默来代替了自己的回答。
反正也不过一顿饭而已。
揭绨见燕君不再提离去的话,面上露出了笑意。她拿起瓷碗,为燕君舀好汤,在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把汤放在燕君面前时,燕君看见了她露出袖口的皮肤上的青紫交横。
他瞳孔微缩,一把抓住揭绨的手腕,揭绨下意识缩了缩,却没有挣开燕君的手,反而让那些青紫的伤痕更加明显。
“这是他打的?”燕君冷声质问。
他虽对揭绨没什么好感,却也看不过女子受这种委屈。
“没。”揭绨硬把自己的胳膊从燕君手里收回,颤抖着嗓音道:“就是我不小心自己磕的,没事,过两天就好了,我们先用膳吧!”
“畜生。”燕君怒骂一声:“你好歹也是一国公主,他……他怎能这般肆无忌惮折辱你。”
“虽为公主,可这天下的公主也有三六九等之分。我是宕绥送给大梁的礼物,礼物一旦送出,大梁想如何折腾我,都没有关系,你们大梁的长公主不就是这样在丽安国香消玉殒的吗?”
揭绨在说这番话时,一直含着笑意,但燕君还是看出了她笑意中的苦涩。
“在这乱世纷争里,作为公主的女子才最为凄惨。他们从出生就注定会被当棋子使用,待这枚棋子被人下出去那一刻,他们的命运连这个国家最下等的女子都不如。”
“安平公主不是一直在寻机会挣脱这种命运吗?”揭绨就这样看着燕君,她的目光很平静,平静得她就像这个世界的局外人,比燕君这个真正的局外人还像。
燕君发现,揭绨其实很聪明,聪明到她可以看透这一切,可她又很傻,为了那些想保护的人,一直甘愿在这种命运里煎熬。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快吃些东西吧!”揭绨把话题转开,燕君也没再深究。
在这个男权时代,女子就是附属品,她们无力主宰自己的命运,也无法去反抗这令人生厌的一生。
一顿饭吃下来,大多时候都是揭绨说着小梁琸的成长,燕君时不时附和几句,倒真像闲聊一般。
但燕君知道,揭绨约自己,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饭饱过后,揭绨斟满两杯茶,她把其中一杯递给燕君时,才发现燕君碗中的饭菜未动过,她不自觉蹙眉问:“你怎不吃?可是饭菜不合口味?”
燕君摇摇头,也不遮掩道:“我在府中已用过膳,不饿。”
揭绨无声地点点头,没有在多言,燕君也不说话,两人就在这种无声中,品完那杯茶。
“肃王近来查到一些关于你身份的消息,你小心些。”揭绨放下茶盏,用异常平静的语气说着如此大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