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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次日清晨,朝堂之上。
明德帝高坐上方,打量着一众朝臣,朝臣们皆低下头,用余光打量身边的人,无人注意到新多的面孔。
“对于陇西一事,众卿没有看法吗?”
高堂之下无一人出声,过了许久,才有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臣走出来:“回禀陛下,臣听状告之人所言,如今永安数万百姓食不果腹,永安知县多次往州府递奏折却无人呈报朝堂,可见州府之失职。”
“臣认为,应立即派遣人去陇西,查明州府一事。”
“回禀陛下,臣认为不妥。”左丞相李安站出来反驳:“彻查固然重要,可据来人所言,永安连续的大雨让多处堤坝岌岌可危,随时有洪水的危险。”
“臣认为,应当给州府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让其协助先治理水灾,等水灾结束后,再论赏罚定罪。”
“这般失职,有何机会,必须定罪。”又有一人站出。
很快有人接话:“孰能无过,应给予机会。”
“臣附议韩尚书所言。”
“臣认为应当立即彻查。”
……
群臣们众说纷纭,与昨晚皇子间的争执一模一样,明德帝又开始感到头疼了。
等大家说得差不多后,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好了,说来说去也没有一个结论,你们就没有其他的提议了吗?”
众臣立即噤声,大殿内瞬间鸦雀无声,明德帝不悦地皱起眉头,正打算斥责时,最后面走出一人。
“回禀陛下,臣认为,水患要治,州府也要查。大梁如今虽看着海晏河清,底下却是破涛汹涌,臣觉得陛下可派遣一位权利与地位都象征着皇家的人前去办理此事,这样既能威慑州府,也能安抚百姓。”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那人身上,不识之人问身边此人是谁,识得之人在心中感慨,不愧是新科状元,果真不错。
终于听到了一个能明确解决问题的回答,明德帝饶有兴致看着钱缙问:“那你觉得选谁合适?”
“众皇子皆是人中龙凤,臣认为皆可。”
钱缙的这个回答看似毫无意义,实则最得圣心。明德帝环视了众臣一圈,很快就有大臣站出来道:“臣认为,无人比太子殿下更合适。太子乃储君,最能代表天子,此事由太子殿下去办最为稳妥。”
“不可,太子尊重,为之安全与大梁的未来,不得离京。臣倒认为,三皇子能力出众,足智多谋,三皇子更为合适。”
“臣觉得六皇子也可以……”
众人再次进入争执,党派之争便是如此,太-子-党想借此狠击三皇子党一次,三皇子党想争取这个机会保全自己,以免元气大伤。
每位皇子都被提名,唯独梁琛没有。他站在人群前端,手持玉笏板一动不动,看着大家争论不休。
“启禀陛下,臣认为,治理水患一事,无人比四皇子更合适。”
众人回头看向说话之人,竟是荣鸣。
“陛下,臣不赞同。”一长着山羊胡子的钦天监站出来反驳道:“臣夜观天象,只见日星月辉,雨星宫位执事无法,天雷远渡洋江之北,风起云散,并无大雨之意。臣怀疑,永安水患并非天灾,实乃人祸,况且陛下久病未愈……”
一石激起千层浪,高台上的明德帝双眉紧蹙,钦天监未说出口的话也让大家开始议论纷纷。
所谓人祸,谁的人祸,大家都清楚。
靖王梁琛,出生便有煞星之命。三岁克母,五岁便让宫中不得安宁,将其送往安北后,才得以平静。不曾想,回建安才三年,就有了如此变故。
所有人的小声议论落入梁琛耳中,就像他五岁那年,太后病重,天象有异,年幼的他成为众矢之的,群起而攻之。
“呵。”荣鸣的冷笑声突兀,吸引了大家的视线,“若是人祸,也是陇西州府的人祸吧,还是说,上天已如此是非不分?为了惩罚一人,要弃数十万人的性命不顾?那这样的上苍有何值得供奉?”
如此大逆不道之言气的钦天监吹胡子瞪眼,他手指荣鸣怒斥:“你……你……这般胆大妄为。”
“嗤。”
荣鸣白了他一眼,目光看向远处。
“咳咳。”梁宣轻咳一声:“父皇,儿臣认为,既然钦天监觉得是上天有意惩罚四弟,那更应该由四弟去治理水患,受些苦难,以此来平息上苍的怒意。至于父皇的病,太医说过并无大碍,只需静养,儿臣觉得应与四弟无关。”
梁琛没想到梁宣会替自己说话,他忍不住看了眼梁宣,梁宣看着上方的明德帝,那神情似乎在说,他所言无私心。
同时看向梁宣的,还有钦天监,他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帮梁琛说话,让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大臣们在梁宣话落后噤了声,明德帝也看完了群臣之争的热闹,他懒懒地看了梁琛一眼问:“老四呢,你是什么想法?”
梁琛上前一步道:“儿臣认为太子说有理,既然上苍惩罚,那就应该由儿臣去平息。况且儿臣曾在边关数载,经历过几次水患,也吃得了苦,儿臣觉得自己可以平息这个水患。”
明德帝的目光暗深几分,他高高在上地又扫视了大家一圈,最后开口道:“好了,今日早朝便到此吧!至于人选,容朕在想想,退朝吧!”
身边的太监高喊一声“退朝”,明德帝起身离去,众人拱手行礼,直至明德帝出去后,大臣们才依次走出大殿。
梁宣刚出大殿,梁琛追上他,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时,语气怪异道:“刚才,多谢。”
大概是因为这人最近一直对自己是敬而远之,他突然的主动让梁宣有些愣神,再等他回神时,人已走远。